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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出處:東方爐襯 發(fā)表時間:2024-09-08 10:30:25
琉球的陷落:一段懸而未決的外交沖突
金滿樓 引言:1972年,美國與日本私下達成《歸還沖繩協(xié)定》,將琉球的“施政權(quán)”交還給日本,而與琉球同時被交的,還有中國固有的領(lǐng)土釣魚島。 抽言:清廷在之后的談判中犯下一個重大錯誤,那就是在1874年的《中日北京專條》(又稱《臺灣事件專約》)上,寫有臺灣生番“將日本國屬民等妄加殺害”等語,從而造成了一種外交事實,即凸顯了琉球與日本的特殊關(guān)系、日本有權(quán)保護琉球之后果。
1879年10月,3名衣衫襤褸的海外客匍匐在總理衙門的門口痛哭不已,引起眾多路人的圍觀。他們是做了“亡國奴”的琉球耳目官毛精長等3人,他們在國王尚泰被日本人擄走后,歷經(jīng)千辛萬苦前來母邦求援,以“盡逐日兵出境”,但在他們的痛苦哀號聲中,他們的母邦卻無能為力,事后只能發(fā)給他們300兩銀子作為川資,讓其設法回去。求助無望之下,琉球國使者林世功在悲憤中自戕,希望以死喚醒母國的關(guān)注。 從地圖上看,琉球群島呈流線狀散布于中國東海,主島距浙江沿岸不過千余里。古代中國漁民出海打魚時,對這個海外大島多有提及,其名字也因各朝而變化,如《隋書》中將之稱為“流求”或“流虬”,《元史》稱之為“瑠求”,明清則稱之“琉球”。因地理形勢的緣故,琉球在元朝末年形成北山、中山和南山3個獨立王國。洪武五年時,明太祖派楊戴出使琉球,分別冊封了這三國國王,琉球也由此成為明朝的藩國。數(shù)年后,中山國統(tǒng)一南北兩島,明朝正式冊封其國王為“琉球王”,這種藩屬關(guān)系,一直保持到清朝。日本吞并琉球 明清時期,琉球與中國的藩屬關(guān)系因日本的介入而在一段時期內(nèi)出現(xiàn)過波折。明朝中后期,日本豐臣秀吉北侵朝鮮時,曾派諸侯島津氏發(fā)兵三千征伐琉球,在俘虜了國王尚寧后,又令其向日本薩摩藩輸送錢財糧食,以供軍餉之需。50多年后,琉球王擺脫了薩摩藩的控制,隨后又主動遣使到中國,請求大清皇帝冊封。當時的順治皇帝應允其要求,將琉球王冊封為尚質(zhì)王,規(guī)定兩年進貢一次(古代中國宗藩關(guān)系下的“進貢”,一則表示臣服,二則是換貨貿(mào)易,在通常情況下,進貢國的所得往往比貢物要豐厚得多)。 由于地理位置的緣故,琉球與日本的關(guān)系也頗為密切,除了明末薩摩藩曾攻伐過琉球外,后來的日本也常借道琉球與中國交通。明清時期,琉球也與日本發(fā)展貿(mào)易,薩摩藩一度將之視為屬下,由于古代航運條件的限制,清廷未予過問,而日本也未做進一步要求。由此,琉球在中日之間的這種“兩屬關(guān)系”,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。 中日因為琉球問題發(fā)生沖突,是近代以后的事。1873年,琉球所屬的宮古島、八重山島漁民因風暴而漂流至臺灣南部,后有54人被臺灣人所殺。事后,日本向清廷提出抗議,稱琉球?qū)倜癖慌_灣人所害,而總理衙門卻以“臺灣生番之地,置于化外,政教未逮”加以敷衍,日本人由此抓住把柄并在次年出兵征伐臺灣。當時的中國官員缺乏最基本的國際法概念。事實上,琉球乃是中國的藩屬國,琉球漁民被臺灣原住民所殺,此乃本國內(nèi)政,日本豈有干涉之理?即便琉球是“兩屬之國”,日本也無權(quán)獨霸其管轄權(quán)。再者,即使中國官員稱琉球漁民被殺系臺灣生番,其所謂“化外”,也不過稱其未經(jīng)儒家教化,并非是擱置不理,這并不能成為日本代琉球出兵的理由。必須指明的是,征伐臺灣的并非是日本政府,而是違抗政府命令的西鄉(xiāng)從道,其行為只能算日本地方軍閥所為。在清廷的強大壓力下,加上日軍在臺灣感染時疫,西鄉(xiāng)從道不得不自行撤退,征臺之舉完全失敗。 可惜的是,清廷在之后的談判中犯下一個重大錯誤,那就是在1874年的《中日北京專條》(又稱《臺灣事件專約》)上,寫有臺灣生番“將日本國屬民等妄加殺害”;“日本國此次所辦,原為‘保民義舉’,中國不指以為不是”等語,從而造成了一種外交事實,即凸顯了琉球與日本的特殊關(guān)系、日本有權(quán)保護琉球之后果。 清廷在這次事件中的妥協(xié),主要原因是當時缺乏可供出洋作戰(zhàn)的戰(zhàn)艦,而這也成為中國近代海軍之發(fā)軔。從那一年開始,李鴻章便開始從英國、德國購買或者建造軍艦,以期捍衛(wèi)遼闊海疆。然而,打造一支近代海軍,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功,而此時的日本抓住時機,加快了吞并琉球的進程,這就是所謂的“琉球處分”。
1875年,日本權(quán)臣大久保利通以“替琉球討伐生番”的名義,將琉球三司官池城安規(guī)等召至東京,要求他們停止向清廷朝貢并不再接受清廷的冊封,撤銷在福州的琉球館,今后琉球的外交事務統(tǒng)由日本外務省負責等。琉球三司官以害怕冒犯中國的理由拒絕了大久保利通的提議,要求仍按傳統(tǒng)習慣行事。 對于清政府的強烈抗議,日本充耳不聞。1879年3月,日本政府對琉球下達“廢藩置縣”令:“琉球藩舊服王化,實賴復育之德;今乃恃恩挾嫌,不恭使命……茲廢該藩,移置尚泰東京府下,賜以第宅。且以尚健、尚弼置于華族之列,俱置籍東京府,著所司奉行?!庇纱耍毡緦⒘鹎蛲跎刑┳サ綎|京軟禁,琉球群島也被日本鹿兒島縣與新設置的沖繩縣一分為二:北部數(shù)島并入鹿兒島縣,余下諸島則成立新的沖繩縣。 何如璋對日交涉 在日本的威逼之下,琉球一邊遣使說理,一邊派人到中國乞援。1877年4月,琉球國王密遣紫巾官向德宏來華陳情,告以日本阻止琉球朝貢中國之事。經(jīng)閩浙總督何璟、福建巡撫丁日昌上奏后,清廷頒下諭旨,稱“琉球世守藩服,歲修職貢,日本何以無故梗阻?是否借端生事,抑或另有別情?著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即傳知出使日本大臣何如璋等,俟到日本后,相機妥籌辦理。”
1877年底,首任駐日公使何如璋到達東京,隨即就日本阻止琉球朝貢之事展開了交涉。而琉球官吏也分別拜會了駐東京的英、美、荷等國公使,以爭取這些國家的同情與支持。日本政府得知此事后,隨即對琉球藩吏下驅(qū)逐令,禁止他們繼續(xù)在東京停留。受此侮辱,琉球官吏“全都面露憤然之色”,并赴日本官員私邸發(fā)泄他們的不滿。 對于中方的抗議,日本外務卿寺島宗則卻借口何如璋的照會“言辭激烈”而屢屢糾纏不休,不予正面回復。從文字上看來,何如璋的照會不過是一說理帖子,試節(jié)錄如下:“查琉球國為中國洋面一小島,地勢狹小,物產(chǎn)澆薄,貪之無可貪,并之無可并。孤懸海中,從古至今,自成一國。自明朝洪武五年,臣服中國,封王進貢,列為藩屬;惟國中政令許其自治,至今不改。我大清憐其弱小,優(yōu)待有加;琉球事我,尤為恭順。定例二年一貢,從無間斷。所有一切典禮,載在《大清會典》、《禮部則例》及歷屆冊封琉球使所著《中山傳信錄》等書,即球人所作《中山史略》、《球陽志》,并貴國人近刻《琉球志》,皆明載之。又琉球國于我咸豐年間,曾與美利堅合眾國、法蘭西、荷蘭國立約,約中皆用我年號歷朔文字,是琉球為服屬我朝之國,歐美各國無不知之?!边@段是梳理琉球的歷史。 接著,何如璋又稱:“今忽聞貴國禁止琉球進貢我國,我政府聞之,以為日本堂堂大國,諒不肯背鄰交,欺弱國,為此不信不義無情無理之事。本大臣駐此數(shù)月,查問情事,竊念我兩國自立《修好條規(guī)》以來,倍敦和誼,條規(guī)中第一條即言‘兩國所屬邦土,亦各以禮相待,不可互有侵越’,自應遵守不渝,此貴國之所知也。今若欺陵琉球,擅改舊章,將何以對我國?且何以對與琉球有約之國?琉球雖小,其服事我朝之心,上下如一,亦斷斷難以屈從?!?/font> 日本外務卿寺島宗則抓住“日本堂堂大國,諒不肯背鄰交,欺弱國,為此不信不義無情無理之事”數(shù)句斥責之語大做文章,非要何如璋做出解釋,實則是在回避“琉球歸屬”的真問題。 李鴻章對于何如璋的強硬頗有點不以為然。之前,何如璋曾給李寄過一函,其中稱:“如璋熟知中國此時決非用兵之時,即慮日人,亦我天恩寬大,必不因彈丸之地,張撻伐之威??谏嘞鄰?,恐無了局。然無論作何結(jié)局,較之今日之隱忍不言,猶為彼善于此。即終無了期,而日人有所顧忌,球人借以茍延,所獲亦多。失此不言,日人既滅琉球,練之為兵,驅(qū)之為寇,轉(zhuǎn)恐邊患無已時,斯又度時審勢,反復躊躇,而以為不得不言者也?!?/font> 李鴻章接信后,在復函中痛斥日本“阻貢不已,旋改年號;改年不已,復欲鎖港。無理已極!”但他私下又認為,“琉球以黑子彈丸之地,孤懸海外,遠于中國,而邇于日本”;“琉球朝貢,本無大利,若受其貢而不能保其國,固為諸國所輕;若專恃筆舌,與之理論,而近今日本舉動,誠如來書所謂無賴之橫,瘛狗之狂,恐未必就我范圍。若以威力相角,爭小國區(qū)區(qū)之貢,務虛名而勤遠略,非惟不暇,亦且無謂”。 在交涉沒有結(jié)果的情況下,何如璋致函總理衙門,提出“上中下”三策:一是遣兵船責問琉球,征其入貢,示日本以必爭;二是據(jù)理言明,約琉球令其夾攻,示日本以必救;三是外交辯論,或援萬國公法以相糾責,或約各國使臣與之評理。總理衙門在征求李鴻章意見時,李鴻章從功利的角度出發(fā),認為暫時可用第三策應付。 清廷的妥協(xié)主要還是因為海軍剛剛起步,外購軍艦尚在詢價當中,無力承擔起對琉球的保護責任,對于日本的舉動,當時也只能采取外交羈絆的方法。不過,日本在1877年至1878年的國內(nèi)政局也極為混亂,先是西鄉(xiāng)隆盛在薩摩藩發(fā)起叛亂最終失敗戰(zhàn)死(史稱“西南戰(zhàn)爭”);后是被稱為“東方俾斯麥”的大久保利通于次年被暗殺??上У氖牵逋敃r連一艘巡洋艦都沒有,因而也就未能抓住這短暫的機遇。琉球地位的歷史爭議 受辱之下,北洋海軍的建設大大提速。1879年11月,“鎮(zhèn)北”等四艘炮艦抵達天津;1880年12月,訂造第一艘鐵甲艦“定遠”號;1881年11月,巡洋艦“超勇”、“揚威”號由中國官兵駕駛回到中國;1882年11月,第二艘鐵甲艦“鎮(zhèn)遠”號下水;1883年12月,穹甲巡洋艦“濟遠”號下水;1885年11月,“定遠”、“鎮(zhèn)遠”、“濟遠”三艦抵達天津;同年,北洋艦隊又分別向英德兩國各訂造兩艘巡洋艦,即“經(jīng)遠”、“來遠”、“致遠”、“靖遠”四艦;1887年,四艦回到中國,北洋艦隊基本成軍,一度排名世界海軍前八。
19世紀80年代,日本在朝鮮等問題上一再被中方挫敗,這與北洋艦隊的存在有著很大的關(guān)系。而作為琉球的宗主國,清廷始終不承認日本吞并琉球的事實,并向日本進行了多次抗議與交涉。由于琉球問題一直懸而未決,后來李鴻章邀請來華旅行的美國前總統(tǒng)格蘭特設法調(diào)解。在壓力之下,日方提出將琉球群島三分,北部歸屬日本,南部即宮古、石桓、八重山群島在內(nèi)的先島群島(當時已為日本控制)歸中國,中間的琉球主島仍劃為日本之沖繩。更為居心叵測的是,日本在這份《擬稿》中加上了一個附加條件,即日本也要像英美等國一樣,取得“最惠國待遇”。 子了嗎?”
“去 觀的人群里撲跌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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